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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詩的可貴,或許便在於它是心靈藝術性的凝縮,亦是感動心靈最真摯的語言。詩的形貌千千萬萬,除了國高中學過的古詩、近體詩,日本也有自己發展出來的特殊詩體「俳句」;而中國有詩聖杜甫,日本亦有「俳聖」松尾芭蕉,兩者都留下了眾多流傳千古的詩作。不過今天我們要談的不是深奧複雜的詩史演變,而是要攤開芭蕉翁的俳句篇章,靜下心,跟著詩文去旅行!

相信不少人看到芭蕉翁的名字,首先想到的問題都是:「這是不是我想的那個芭蕉?」,對於這個疑問,答案是肯定的。松尾芭蕉,本名松尾金作,後以武士身分取名松尾宗房。芭蕉的由來則是當時隱居時,弟子送給他的芭蕉樹,後來他將隱居地命名為「芭蕉庵」,也將自己的俳號更名為「芭蕉」,而時人多以芭蕉這個名,而非姓氏稱呼他,可見他對此名的惜愛,對於芭蕉翁,這個名字有著喚起對詩作無用反思的意義。

芭蕉翁出生於下層武士家庭,因作為喜好風流、愛好詩詞的大將藤堂家之子良忠的侍童,而與俳句有著深厚的交集,身為武士的他,也不禁令人想到唐朝也有位瀟灑倜儻、以詩劍為名的「詩仙」李白;事實上除了芭蕉外,芭蕉翁一生用過許多筆名,早期的一個俳號「桃青」,便是對李白的致敬。

芭蕉翁在世時便聞名天下,但他並不滿足於自身的成就,他寄情禪宗,追求心靈的祥和,並於1689年自東京出發,展開與禪思、詩思,及自我的對話旅程。他途經松島、山形、平泉等地,足跡遍布東北、北陸地區,並沿途吟詠俳句、撰寫遊記,並完成了《奧之細道》這本知名遊記。芭蕉翁的散文秀麗清明,俳句簡樸清寂,閱讀時彷彿能聽到水流潺潺流過小石的聲音,讓人情不自勝地想一同踏上這「侘」與「寂」的心靈之旅。

名列日本三景   連徘聖也大讚的松島美景 

位於日本東北的松島,據說是松尾芭蕉某一趟「奧之細道」最主要目的地,果然他1689年搭船抵達松島後,大讚松島為「扶桑第一絕景」,景色不亞於中國大陸的洞庭湖、西湖,雖然他對這裡留下深刻印象,但因一時不知如何用詩詞表達,並未創作任何俳句收錄於「奧之細道」,不過後來還是用遊記來紀錄其松島之行。

松島位於日本東北,距離仙台只有20~30分鐘的車程,松島其實不是一個島,而是由松島灣約260個大大小小的島嶼與岩石所組成的景點,從不同的角度看去,會有「壯觀」、「麗觀」、「幽觀」、「偉觀」等不同感受,因此被稱為「松島四大觀」,1714年被學者林春齋從眾多美景中挑選出松島並寫入書中,松島因此與京都天橋立、嚴島並列為日本三景,遊客可搭乘松島遊島觀光船,在50分鐘的航程內,可欣賞200多個島嶼不同視角的美景。

松島由260個大大小小的島嶼與岩石所組成,被列為日本三景之一。(Daniel Shen攝影)

松島的景點都很集中,包括歷史古蹟、風景名勝、美食餐廳、伴手禮店在內,從松島車站下車後多半以步行方式20分鐘內都可抵達,其中最為知名的包括被認定為日本國寶的寺院–瑞嚴寺、安置五大明王像的五大堂,這些地方也都有留下松尾芭蕉的足跡。

芭蕉翁來到此處時,還曾前往宮城縣的鹽竈神社參拜及借宿,這裡還收藏著他參拜時曾看過的古寶燈籠。這間神社是全日本100多座鹽竈神社的總本社,掌管海上及交通安全,是這一帶的守護神,曾是當時陸奧國第一神社。 鹽竈神社也是春天賞櫻的熱門景點,櫻花種類有30多種。

松島不只有美景,也有許多知名美食,可以品嚐到來自世界三大漁場之一的三陸沖的新鮮海產,以及使用宮城米所做的壽司及地酒。這裡的人氣美食幾乎都跟海鮮有關,像是松島魚市場的「松島牡蠣漢堡」、牡蠣吃到飽、星鰻蓋飯、牡蠣咖哩麵包、海鮮串燒等,當然還有仙台最有名的牛舌料理。

松尾芭蕉在1689年搭船抵達松島後,大讚為「扶桑第一絕景」。(照片來源:宮城縣觀光課)

與松尾芭蕉走覽平泉 感受淨土之風吹拂 

在《奧之細道》裡,平泉這最北端的折返點怕是描繪最少的一站,這趟漫長的旅途中,松尾芭蕉僅僅停留數個小時,他先是登上高館,在源義經自縊之處吟詠俳句,爾後,來到中尊寺金色堂留下歌句,便瀟灑離去,前往旅途的終點。

不過,從芭蕉滯留的時間來判定這位詩人對於平泉的喜愛程度,這是不公正的,作為12世紀的日本本州北部為了實現佛教中的理想世界而建造的據點,平泉在日本的佛教史上有著極為特殊的地位──人力所能達成的佛國土(淨土)。

作為淨土,寺廟自然必不可少,事實上,平泉最為珍貴的文化資產,便是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寺廟遺跡群,中尊寺、毛越寺、觀自在王院跡、無量光院跡和金雞山……這些由藤原氏家興建起的寺廟群,共同構成了這片人間淨土。

保留至今的「金色堂」,整個佛堂都貼上金箔,莊嚴美麗,手工精細。(圖片來源:平泉文化遺產官網)

中尊寺是日本天台宗東北的大本山,由慈覺大師円仁於西元850年開山創建,山號「關山」。匯聚了平安時代後期工藝技術,其中,中尊寺最值得看的是由創建之初一直保留至今的「金色堂」,現在雖然有水泥建築包圍著保護,過去則是一座金色的阿彌佛堂佇立山林中。整個佛堂都貼上金箔,莊嚴美麗,手工精細。

毛越寺則擁有廣袤的庭園,以完整的形態保留著建造當時的樣子,與毛越寺庭園一道,觀自在王院遺跡、無量光院遺跡、中尊寺大池伽藍遺跡作為表現佛國土(淨土)的庭園。從小巧精緻的庭院建設規矩中解脫出來,呈現出開闊的胸襟、沉穩的空間;更為重要的是,層層疊疊的綠色時時處處都演繹著不可思議的和諧之美。水是綠的,樹林是綠的,草地也是綠的……;正因為綠的紛繁蕪雜,才使得每樣東西都獨特無雙。

毛越寺則擁有廣袤的庭園,用以表現佛國土(淨土)(圖片來源:平泉文化遺產官網)

末了,離開時可以去車站旁那間以松尾芭蕉而命名的「駅前芭蕉館」,好好品嘗一番盛岡三大麵之一的『小碗蕎麥麵』,這是種將一口量的蕎麥麵裝進小碗、以許多種類的佐料品嘗的料理。平泉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有吃蕎麥麵的習慣,由於蕎麥麵於剛煮熟時最為美味,便有了品嘗一口之後由服務生盛換下一碗的吃法,是一種特色與美味並存的人氣美食。

跟著松尾芭蕉登上天堂的階梯 探訪米其林二星的寺廟!

在《奧之細道》的旅途中,松尾芭蕉留宿尾花澤時,接受了當地居民的推薦,造訪這座依山而建、蘊含著悠長歷史的寺院——立石寺。立石寺又稱山寺,意為「山中的寺院」,在《米其林綠色指南.日本經典遊》中,被評比為兩星級別,從登山口到山頂的1015階石階之間,散落著大大小小的分院。

甫入登山口,映入眼簾的是掛著藍、黃、赤、白、綠經幡的根本中堂,端莊的佛殿由初代山形城主於1356年重建,據說是日本現存最古老的山毛櫸木建築,裡頭還存放著開山時從比叡山延曆寺分來的不滅法燈。起登約15分鐘後,便可看見讓芭蕉寫下「一片閑寂,聲聲滲入岩裡,嘒嘒蟬鳴」的所在地:蟬塚。因為俳聖的蒞臨,後世許多弟子及俳人、歌人前來此處緬懷芭蕉翁之身影,據說後來芭蕉的短冊還被埋入此地,並建了紀念碑。

山寺內部地圖(照片來源:寶珠山立石寺官網)

位於四季分明的東北地區,山寺除了沿途的建築群是一大看點之外,登上1015個階梯後,從五大堂景觀台望出的景色也是極品。春有櫻,秋有楓,冬有雪,秋冬之際楓雪相雜的畫面更是美不勝收。若是害怕自己沒體力走到最高處,不妨在進入山門前來份山寺特有的「力蒟蒻」,補充完精力再出發!山寺登山口距離 JR 山寺站,步行僅需七分鐘,入山費不超過300日圓,如此划算又易於抵達的景點不容錯過!

五大堂觀景台。(照片來源:寶珠山立石寺官網)

武士、忍者、詩人 日本文化精華就在伊賀市

1644年,芭蕉作為松尾家的次男,出生於現在的三重縣伊賀市。雖然是下級武士的兒子,松尾芭蕉卻在詩人一路上發揚光大,有「俳聖」之稱,在文學界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伊賀市除了作為松尾芭蕉的出生地之外,本身更有著許多豐厚的歷史寶藏,其中除了松尾芭蕉本人外,最著名的莫過於「上野城」與「忍者」了。

伊賀市地標「伊賀上野城」,位在上野公園內。赫赫有名的上野城就坐落在上野盆地的中心,起於天正13年(西元1585年),中間由戰國築城名人藤堂高虎改建。高聳的白色建築在伊賀市內非常顯眼,見證了整個江戶時代屹立至今上野城,可說在公園內仰視就彷彿穿越時空與江戶人共感一般,春天時節公園內櫻花漫漫,想像在武士與忍者活躍的年代於上野城上眺望,江戶浪漫莫過於此!

作為日本文化象徵之一,飛簷走壁的忍者起源地之一正是伊賀市。上野公園內就有著享譽世界的忍者博物館,內設有忍者屋敷、忍術體驗館、忍者傳承館。在其中可以體驗、了解忍者的生活、技術與歷史發源,不能錯過的還有忍者實演秀,實際使用忍具(苦無、手裡劍等等)的演出更是魄力十足!此外,伊賀市各地都有忍者相關的設施,歡迎喜歡忍者風情的異鄉人體驗。

形象跟松尾芭蕉差不多的俳聖殿。 (圖片來源:iga-travel.jp伊賀市觀光官網)

上野公園的北側的「俳聖殿」,於1942年為紀念松尾芭蕉誕生300年而建,外裝仿造芭蕉本人斗笠、蓑衣的意象,內更有一尊松尾芭蕉的等身陶塑(伊賀燒)。每年的10月12日(松尾芭蕉忌日),伊賀市都會舉辦「芭蕉祭」,喜愛俳句的人將在俳聖殿咏誦,並裝飾在俳聖殿內供仰!此外還有「芭蕉翁紀念館」,於1959年由神部滿之助捐贈,館藏芭蕉的墨寶、遺囑、連歌、俳句等等,價值極高。

除此之外,伊賀市還有許多景點,芭蕉翁生家(故居)、蓑虫庵(芭蕉五庵之一)、菅原神社(上野天神宮)等等,日本文化精華濃縮於此,來到日本千萬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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