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已經不只一次覺得,香港與雪梨有點像。當然,我說的可不是彌敦道或中環,也不是山頂或蘭桂坊,而是那些擁有無敵海景及度假氛圍的地區,像是愉景灣、西貢、赤柱或淺水灣之類的,除了讓旅人遠離塵囂外,更能帶來異國風情的美麗想像。
也許是海的氣味,也許是大英國協的調調,我很常在香港聯想起雪梨。在雪梨時,隨意在環形碼頭搭上渡輪,就可在南岸與北岸間穿梭,就像在九龍半島、香港本島與離島間來回;或者搭上巴士坐去遠遠的邦代(Bondi)海灘,就像搭車去淺水灣或赤柱一樣,海灘附近的市集、面向海灘的一排情調餐廳,同樣洋溢著夏日海洋的熱情。
後來,這成了我流連香港的理由之一。我不再畏懼香港這座城市的速度,當我有些喘不過氣時,當我需要轉換心情時,就到中環碼頭搭船去離島,或者到金鐘搭雙層巴士去港島南邊的海岸,重溫一下雪梨的味道。
所以我也自以為是的認定,香港一定是從雪梨偷來了一些風景。
香港列嶼的海岸線很長,擁有無數海灣,位於大嶼山的東北邊,有個叫做愉景灣的地方。我曾在碼頭及公車上看到愉景灣的名字很多遍,很喜歡這個浪漫的名字,常想像這裡有一片白色的沙灘,以及異國情調的餐廳。
好吧~我必須跟這個有趣的地方說抱歉,好多次我都把愉景灣看成是「偷」景灣,讓我誤認這裡山寨了其他地方的風景,還好,愉景灣並沒有讓我失望,即便這裡的沙灘沒有雪梨的壯闊,露天餐廳也不像雪梨總是一位難求,但我還是在大白灣找到了海灣的味道,在一整排的露天餐廳與咖啡館中,找到度假的氣氛。
其實,只要是能讓人愉悅的風景,就算是偷來的也無傷大雅。
第一次到愉景灣時,就把這裡當成雪梨了。沿著海岸邊的別墅往北走,路上看到的西方人比東方人多得多,許多外傭帶著放學的小朋友回家,外國人則悠閒的跑步或遛狗,還有一群媽媽帶小朋友在海灘上烤肉野餐,最特別的是停車場停滿了高爾夫球車,不少院子都放有帆船;這裡讓我想起雪梨北岸的高級別墅。
愉景灣的英文名字很有趣,叫 Discovery Bay,聽起來就有種探索發現的樂趣,於是我在那個午後,自在遊走與探索。從康樂會轉進一排排的別墅群,這裡的小徑就以海命名,什麼海馬徑、海蜂徑、海蝶徑等等,然後沿著愉景灣道走上一個爬坡道,經過國際學校及一所小學,往右側的下坡走,開始出現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這一帶的社區幾乎都是高樓大廈,社區都是叫觀星樓、觀海樓、觀霞樓、觀峰樓之類的;走著走著,忽然右側有排花團錦簇的階梯,可以通往下方的別墅群,沿著階梯往下走,開始發現有大片綠地、池塘、森林及小瀑布,原來這裡就是中央公園,這中央公園雖然比紐約的中央公園小上幾百倍,但還是覺得這裡的居民超幸福。
後來我到香港,經常來這裡偷一些雪梨的風景, 也嘗試再去探索其他地區。聽說大澳有東方威尼斯的稱號,我搭了四十幾分鐘的巴士,翻山越嶺前往,這裡的漁村味道很重,而且是真的有味道那種,夾雜著海鮮乾貨、海風及漁船的味道;穿越街市之後,我終於看到有名的棚屋,這些水上人家是當地漁民在岸邊的海床上搭建,多半以木材或水泥柱支撐,然後蓋上鐵皮及大樹葉,旁邊則可以停靠漁船,老實說看到這些棚屋時有些失望,雖然同樣是水上人家,但大澳與威尼斯實在天差地遠,大澳不是不美,但硬要跟威尼斯扯在一起實在太過牽強。
我想起那些在威尼斯搭船跳島的行程,還有在巷弄裡迷路的日子,那應該是水都風情的極致了。畢竟,每個地方的風光,都與當地的歷史、景觀、民情有很深的連結,有些地方的標誌性太強了,任誰也偷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