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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經歷過地獄般的磨礪,才能練就創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的絕響。」這是知名印度詩人泰戈爾(Rabindranath Tagore)在《飛鳥集》留下的經典名句。事實上,他一生留下無數作品,兼具文學家、哲學家、宗教家、教育家與社會運動者等身份於一身,不僅深受印度人愛戴,且因與徐志摩的私交甚篤而聞名中國,並在1913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讓西方世界都認識他。

泰戈爾1861年出生於印度加爾各答,當時是英國殖民時代,他在東西文化交融的環境下成長,從小就展現驚人的文學造詣,8歲寫詩,12歲寫劇本,15歲就出版詩集《原野之花》。原本他的父親希望他能成為律師,但後來他還是依自己的興趣,到倫敦學習英國文學及音樂,雖然接觸了英國的社會文化,但他仍心心念念於印度的發展,1880年就結束英國求學生涯返回家鄉。

在他80年的人生中,留下非常多元的作品,包括50幾部詩文集、100多部短篇小說,另外他還寫下了2,000多首印度歌曲,隨手創作的畫作也有1,000多幅,連印度國歌都是他的創作。

重回祖國的懷抱後,泰戈爾有感於當地民眾受到疾病、經濟、生活等壓力,他一面從事文學藝術創作,一面深入民間,他認真研習印度傳統醫學,奔波於鄰里間,幫民眾解決身心方面的病苦。

泰戈爾之所以偉大,不僅因從小就有悲天憫人的情懷,更因他總能從憂傷中尋找靈魂的出口。他在成長過程中多次歷經生離死別,包括14歲母親過世、最親密的五嫂自殺,讓他悲痛不已,更曾在短短5年內,遭逢妻子、父親、兒子、女兒等至親離世的變故,內心世界充滿無助與遺憾,但他並未因此陷入厭世的境地而不求振作,而是將自己寄情於創作中,他將自己對妻子、母親、親人的感情,全都化為不朽的詩句,他為愛妻寫下二十七首詩作的《懷念集》,並將自己的愛投入在五個兒女上,1903年出版《新月集》,以孩童的視角描繪出兒童世界的繽紛生趣與豐富想像。

1913年泰戈爾以詩集《吉檀迦利》榮獲諾貝爾文學獎,成為亞洲首位獲得此一殊榮的作家。對多數西方人來說,他是一位詩人,但對印度人來說,他更像一位哲學家與社會運動者,他參與獨立運動,反對英國在印度的制式教育,還把諾貝爾獎金拿來創立「維斯瓦.巴拉蒂大學」。他與印度國父甘地站在同一陣線,1941年發表演講《文明的危機》,認為西方文明瀕臨破產,東方文化一定會復甦,可惜他在幾個月後與世長辭,並未等到印度獨立的那一天。

諾貝爾獎得主的故鄉 加爾各答泰戈爾故居博物館

加爾各答是印度西孟加拉邦的首府,印度第三大城。印度身為世界四大古文明之一,入眼可見最多的卻是英國百年殖民歷史的痕跡,維多利亞式建築風格隨處可見,中產階級的興趣是紅茶、馬術與板球。隨著殖民的離去,自由與失序一同來到了印度的各個角落,這就是加爾各答,輝煌與雜亂並存的城市。這裡出過兩個鼎鼎大名的諾貝爾獎得主,一個是德雷莎修女,另一個就是本地詩人作家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

來到加爾各答北部,從吉里什公園(Girish Park)站下車,步行不遠就可以找到「Jorasanko Thakur Bari」——鼎鼎大名的泰戈爾故居,由一棟2層的印歐式混合樓房與庭園構成。建物本身是醒目的大紅色系,搭上綠色窗框絕對讓人印象深刻,庭園部分還有一座泰戈爾銅像,讓我們可以一睹印度第一詩人活躍的風采。1961年,泰戈爾就出生在這裡,如今做為博物館開放,博物館藏有泰戈爾家族當年的生活痕跡,展覽室則展出泰戈爾珍貴的照片、書信與手稿等。博物館週二至六10點開放到4點半,門票約150盧比。

泰戈爾故居展現醒目的配色風格,來過一次就不會忘(照片來源:羅賓得納特·巴拉提大學官網)

泰戈爾故居已經納入了羅賓得納特.巴拉提大學的範圍內,一所以他為命名的大學(Rabindra Bharati University),就如同他本人的信念般,至今泰戈爾的名號依舊在社會上的方方面面激勵著全印度的莘莘學子們,期許印度成為更好的國家。

偉大詩人的最後巨作 泰戈爾傾盡心思打造的和平之鄉

加爾各答北郊的寂鄉(Santiniketan,桑蒂尼蓋登,意為「和平村」、「沉靜之鄉」),與藏身這個蔥鬱林藪中的印度國際大學(Visva Bharati),這是由詩人泰戈爾於1901年開始造夢,直至1921年初步締造完成的和平之鄉。 1921年,在遲到的諾貝爾文學獎答謝辭裡,他曾明其初心:

「我決心創建一個國際性的組織,令西方和東方的學生可以在彼處相會,分享著共同的精神盛宴。……把這所大學當做東西方文明的共同之橋樑。願他們能夠以自己的生命為之獻策建言,作出貢獻,讓我們一起努力,使它富有生機,以代表這個世界永不可能分割開來的真實人性。」

來到寂鄉,這里和加爾各答完全不同。那是一個幅員遼闊,人煙稀少的小村莊。沒有人潮,沒有污水橫流、喇叭煩躁、街邊亂建的房屋與廁所。這個地方一點也不髒,是一個寧靜的小村莊。

遠處的鄉間小路上只有寥寥行人。鄉間小路兩旁滿是草坪。到了晚上,草坪上到處都是村民散步和睡覺的牛羊。村里的樹也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除了椰子和棕櫚樹這種「光禿禿的桿子」外,榕樹等樹葉繁茂的溫帶植物終於出現了。

泰戈爾過世前,留下了這個最能夠體現他的世界和平與人類大同思想的地方。(圖片來源:Shantiniketan FB)

鄉道上也有一片綠樹成蔭。樹梢上嬉戲的猴子,草地上追逐的松鼠,泥潭中沐浴的野豬,自食其力的羔羊,無不讓人覺得這是印度的另一面。

印度人確實認為這裡是度假的好去處,寂鄉的酒店週末都訂滿了。這裡也有很多富裕的家庭,所以村里的很多房子都建得像小別墅一樣,塗著鮮豔的熱帶色彩,清晨和傍晚時走在裡面,彷彿心靈都被洗滌。

國際大學實際上是一所沒有大門,沒有圍牆的開放式學校。寂鄉的某棟樓,可能就是某所學院。 學院和學院距離較遠,出行需要乘坐嘟嘟車。學院樓之間還有很多村民的房子 ,學生們穿梭在村道上的教室食堂之間,村民們也在學校裡經營著自己的生意整個學校與村子融為一體。

泰戈爾過世前,留下了這個最能夠體現他的世界和平與人類大同思想的地方,他曾如此說過:

「在這個寂鄉的靜修林,人們為生命的最高目的,在自然的安寧之中聚集到一起。在那兒,生命不僅是靜思的,而且是在活動中覺醒的;在那兒,孩子們的心靈不會被強迫去信仰;在那兒,他們要去將人的世界實現為他們渴望成為其居民的天國;在那兒,日出、日落和靜寂的、燦爛的群星,每天都受到孩子們的重視;在那兒,人們在花兒與果實的盛會中盡情地享受著歡樂;在那兒,年輕人與老年人,教師與學生圍坐同一張桌子,共進他們世俗之餐和永恆的生命之餐。」

就是這樣一種高不可攀的模式,一種純粹的教育理想國,居然在詩人泰戈爾的手中創造出來,並在印度大地上逐漸成為現實,並延續至今,日趨強大。

遠赴英國  布萊頓公學的那些年

身世優良的泰戈爾種姓是婆羅門,父親是一位地方的印度教宗教領袖,且是商人和地主階級,1878年就和哥哥登上了開往英國的輪船接受教育。

剛開始,他對陌生而嶄新的一切感到不安與恐懼,他對離家感到傷心,也不清楚未來迎接他的是什麼樣子的學習和生活,但所有的憂慮在踏上英國布萊頓的那一刻就煙消雲散了。他曾經評價布萊頓與倫敦相比,是一個親切宜人的地方。

泰戈爾在英國就讀的布萊頓公學,有著古樸典雅的校園氣氛。(圖片來源:布萊頓公學官網)

哥哥為了讓泰戈爾學習獨立生活,把他送進了寄宿制的頂級的私立中學——布萊頓公學(Brighton College)。這所學校建立於1854年,在英國的寄宿制混校當中,學校的綜合水平可以排在前五名。學校整體學術氛圍濃厚,注重培養孩子的自信、勇敢、尊重的精神。

在布萊頓公學求學期間,學校的鼓勵學生自由追求理想的精神深深的鼓勵了泰戈爾,他在這個學校讀書的時候發表了敘事詩《詩人的故事》。據他自己回憶,住在布萊頓的時光,坐在大海的懸岩上思考,把所有的情緒扔進大海。

與徐志摩的跨國友誼 以詩會友的上海時光

當說到詩派「新月派」,我們會想到徐志摩、想到豆腐詩體,想到橫的移植,但追根「新月」之名,其實跟印度「詩聖」泰戈爾有著一段情緣。新月派的取名,來自於徐志摩的意思,同為亞洲的詩人,他與泰戈爾以文學結下了忘年的友誼,而泰戈爾就有一本著名詩集《新月集》。

也因這份情誼,泰戈爾曾三次拜訪上海,由徐志摩擔任御用翻譯與私人導遊,與林徽音一起在上海留下了六對長長的足跡。1924年的春天,當時大名鼎鼎、亞洲首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泰戈爾,搭乘「熱田丸」停泊在上海的虹口匯山碼頭,去往上海北站,前往中國最經典的杭州西湖,這是他的第一次停靠。

泰戈爾曾多次拜訪上海,圖為甜愛巷牆上展示他的詩句(Daniel Shen攝影)

第二次訪華,他悄悄地來到了徐志摩在南昌路的住所。這一次私訪,老人家並不想引起軒然大波,只想留多一點的時間、空間給自己與友人,來場閒話家常。他們喝茶、聊天,到附近的公園散步談心,用慢步調的生活、更貼近日常的視角,靜靜感受上海這塊土地。

這座小小的街角花園,雅致小巧的擺設、沿著鐵欄攀附的花草,在陽光下活潑鮮明的紅磚,曾承載著這對詩人友誼的點滴。花草向陽而生、磚的縫隙穿越過詩人談話的笑聲,而為了紀念這段過往,這座小花園有了「閱讀花園」這好聽的名字,更豎立了一座泰戈爾像凝望來往的人群,守望這永恆的忘年之交。

而上海也沿著這泰戈爾閱讀花園一路延伸,串聯起尋芳園、薇花園、花牆、地刻印記,以「小、靈、活」作為核心,延續泰戈爾以溫柔的心,美化生命每一個瞬間的精神,把這些文化綠地連結成一圍繞著生活、文藝、品味「人文花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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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京都中部地區的美山町的景致,以傳統茅草屋聞名,儘管嚴格來說其建築結構不能稱為合掌村,但仍有小合掌村之稱;這個建於17世紀到19世紀江戶時代的村落,共有近40間茅草屋,1993年「茅葺屋之鄉」與周圍的稻田和山林被選為國家重要傳統建築物群保護區,四季都有不同的風貌,終年都有各國觀光客前往朝聖。
對於一位習慣說走就走的旅人來說,相隔四年的首飛,確實是個別具意義的旅程,特別到可以在自己的旅行大事紀標注起來。果不其然,這次的旅程有種初次出國的雀躍,一切還是覺得很不真實,畢竟因為疫情的阻隔,加上工作的羈絆,這趟旅程盼了好久、也拖了好久,總算找到空檔順利啟程,當我在桃園機場辦理登機手續、在航班上吃著飛機餐、在關西機場等候行李時,始終覺得這些環節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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